七九

【晏赛】无神论者

意识流写手。
瞎几把OOC。
私设背景，私设活骸定义。
我觉得这对非常好吃！所以暗搓搓开个小号来摸鱼！
诸君，我觉得赛斯是我的，拔刀（被晏华一枪爆头。

01

萨默莱特最近来了一位学者。
这个远离王城的边陲小镇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外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赛斯手里的酒瓶还没放下，他仰头喝下最后一口，冲着酒馆老板娘甩出一个赖帐前惯常的笑容，在对方彻底发怒之前溜了出去。

02

那位学者有着副东方人的面孔，名叫晏华。

赛斯曾在酒馆里远远地望见过晏华几次。他总是穿着整理的一尘不染的衣装，戴着片颇有年代感的金色单目镜，出现在镇子的图书馆或者市集上，沐浴着一身阳光。
偶尔两人会在街道上相遇，赛斯总是会主动地冲晏华打个招呼，得到对方不咸不淡的一句回应。

这种点头之交的关系止于一个深夜，赛斯从酒馆出来，醉醺醺地扶着墙回教堂，拐进深巷中时意外地看到了晏华。
他讶异于对方居然会在深夜在外逗留。借着月光，赛斯眯眼勉强看到了晏华胸前有道可怖的血口子。晏华脸色苍白，却还是跟没事人一样挺直腰板站着，连墙都不扶。

“呃，要帮忙搭把手吗？”赛斯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酒精的麻痹使他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晏华侧身躲开酒鬼晃晃悠悠伸出来的手，眉头不可察觉地皱起，冷淡的拒绝了他：“我认为比起我你更需要帮助。”

赛斯望着他的背影咂吧嘴，暗叹怎么有这么不可爱的人。

然后那个身影便歪头一栽，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03

晏华醒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教堂顶上的神态各异的安琪儿，他忍着痛感把自己撑起来，身上盖的东西就滑了下去。
——是赛斯的外套。
那个酒鬼神官永远都不好好穿衣服，明明是神职工作者的统一约束服却硬生生地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贵公子的奇妙既视感。

他俯下身捡起白色外套，鼻尖霎时被一股极淡的不知名香味萦绕。
居然没有酒味。

“你醒了啊！”
赛斯的声音从晏华身旁传来，他转过头，正对上那双仍然带了些倦意的蓝瞳。

赛斯斜倚在椅子里，懒懒地揉了揉眼。阳光穿过他身后的彩琉璃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投在他身上，映得赛斯整个人镀上了层梦幻的光边。

晏华突然想起安托涅瓦死前问他的那个问题。

——你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04

安托涅瓦即使被世人所背弃，也从未改变过她的信仰。
只是在恶魔的利爪刺破她的胸膛时，她所信奉的神也不曾眷顾她一眼。
可那人类竟然依旧不知回头，微笑着说。

“晏华，无论你是谁，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总是要有些信仰的。”
“没有信仰的人是没有灵魂的。”

晏华只是端起手中的武器，一枪爆开了那恶魔畸形的头颅。
“若是这世上真的有神，我也是被遗弃的那个。”

因为通过荷鲁斯之眼窥破了神之力，拥有了神之头脑便被诅咒不老不死不入轮回，灵魂被堕入无间炼狱。

这样的所作所为也能被称之为神吗。

05

听了他的故事，赛斯倒是笑了出来。
“那可真是太好啦，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只恶魔呢，华仔。”

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让晏华深感不适，他反问：“如果我真是呢？”

赛斯眨眨眼，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我会杀了你啊，虽然可能要费点功夫，但我可是神的忠实信徒。”
他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以微小的幅度打在晏华的身上，晏华怔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扯着神官的十字架一拉，迫使他低下头，温柔却也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赛斯的唇湿润而充满诱惑力，就像当年晏华得到的那枚荷鲁斯之眼，一呼一吸间便可轻松窥得人世百态，天地万法。
他不会拒绝，也无力抗拒。

一吻结束，赛斯有些呼吸不畅，他捂着嘴脸红到了脖子根，纯情的仿佛每天在街上向女士们‘献殷勤’的那个人不是他。

晏华神色如常，平静地盯着他，开口问：“你信神么？”
他这话声音极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却又实实在在地是个问句。

不知道赛斯究竟听没听清，他只是用自己的额头轻触了晏华的，虔诚的闭上眼。
“愿神保佑你。”

他的眼睫密而长，闭上时还颤动着，像片黑色的羽毛。

“有时候，死亡也是种神赐的救赎。”
“于人、恶魔而言都是如此。”

06

晏华索性在教堂里留了几天。
每日清晨会有镇民拉动教堂里的那口大钟，然后便有陆陆续续的镇民前来做礼拜。镇上的人民似乎也已有了十足的经验，不需要某位神官的引导也能做的很好。

晏华捧着本晦涩难懂的学术专著书，时不时地翻动几页，视线却一直在不远处赛斯的身上停留。
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神官。
他所信奉的神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信徒，只怕要气的降下神罚。晏华甚至怀疑那天的一番话是不是就透支了赛斯一生所有的正经时间。

“华仔，我们去喝酒吧！”
“……”
“嗳！活的随性一点！人要活在当下，别总是拘泥于过去的事不放嘛！”
“……”
“走嘛走嘛！”

晏华顿觉头疼，他阖起书，颇带威慑意味地瞥赛斯一眼。
“你只是为找个钱袋和你一起去。”

被拆穿的人有些尴尬，但很快就被厚脸皮所取代：“华仔你很关心我啊！连这个都发现啦！”眼睛里溢着满满的光，只差摇着晏华的胳膊讨好。

“……一次。”晏华卷起书，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身旁人的脑袋，率先站起身。“下不为例。”

07

人言一出如覆水难收。

此时晏华看着像只树袋熊一样赖在自己身上的赛斯，不禁暗叹果然不能心软。
对方大敞着领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嫩肉，还不知死活地搂着他的脖子往上蹭，热气与酒气一同刺激着晏华。

说不心猿意马是假的，只是晏华到底还没有趁着人发酒疯占便宜的兴致，跟那笑眯眯的老板娘付了酒钱。
他本想背赛斯回去，可谁料对方根本不撒手，只能无奈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横抱起来。

“华仔，嗝——”赛斯在他怀里餍足地打了个酒嗝，扯的领带都变了形。“华仔你真好嘿嘿，我，要不是、是神使，一定娶你嘿嘿……但是娶了你、嗝、就没法，娶漂亮的小姐们了，啊、怎么办……”
“闭嘴吧。”晏华听着他的胡言乱语，眼观鼻鼻观心，“真是亏得那老板娘能忍受你。”

赛斯窝着半天没回话，久到晏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夜风才轻轻地将那句轻叹送进了晏华耳朵里。
“她不会记得的。”
晏华讶然，他停住步伐低头看赛斯，那蓝色的海洋里两分悲叹八分释然，清醒的哪里还像个醉酒的人。

“这个镇子里的人，不会记得我前一天做过什么的。”
“他们只知道镇上有名神官，不知姓名也从不过问。”
“千百年来，我一直都只是个旁观者。”

看来这是连下辈子的正经也预支了。
晏华垂眼，盯着依然笑得没心没肺的人。
“清醒着就下去。”

“别这么严肃嘛华仔！”赛斯似乎鼓足了勇气，凑上来轻啄一口，又飞快地远离。“我只能跟你喝一次酒啦……”

“失去灵魂的人在人世徘徊过久会转变成活骸，晏华，你的时间快到了。”
说起来这还是赛斯第一次好好地叫他的名字，晏华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在两人第二次碰面时赛斯会对他带有姓名的问好那么惊讶了。

“也好。”
“你看，为了让你活骸化后好收拾一点，我让你抱着走了这么久的路，体力是不是跟不上啦？”
“……蠢。”

08

赛斯召出自己的羽蛇权杖，静静地看着晏华的面容被最后一丝黑色吞噬。

“华仔啊，说到底还是我的错，若无情无欲，你起码还能维持个两三百年的时间。”
“不过我魅力果然很大吧，像你这么难搞的人都喜欢我嘿嘿……”

一个个繁杂的法阵在他的杖尖绽放开来，那活骸尚具有人形，此时力量最为薄弱。

“要是在你清醒的时候你肯定不准我使这个法子，荷鲁斯之眼……确实是我也要忌惮的东西，很多事都难以在其下隐藏。”
“所以要拖到现在咯，不过你这样丑了不少啊，果然还是我比较帅！”

金色的光芒紧紧缚住活骸，法阵转为实体，出现在活骸脚下。

“谢啦，要不然我自己都要忘了我叫什么了。”
“刚才果然应该再多亲几口，感觉我好亏啊——”

光柱自法阵边缘拔地而起，完全将活骸浸在了其中。

09

我信神，因为我所信奉的神就是我自己。

10

萨默莱特的教堂里多了一位学者，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总是喜欢埋头在高深莫测的古书中，同那神采奕奕的神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声低沉的钟鸣声响起，赛斯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着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而已经有人体贴地为他挡住了刺眼的朝阳。

“早上好，华仔！”
“……早。”
“我叫赛斯，是你的神官。”